砰!
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,我微微睁开眼,还没等反应过来,又传来另一声。吓得我立刻弹起身子,才被鞭子抽过的身体因为这猛烈的动作而发出阵阵疼痛。我赶忙伸手去抚摸,谁知汗水渗进伤口,疼痛感加剧。
我挣扎着站起身子,跛着脚沿声源走去,心里美滋滋地幻想:如果是野兔集体自杀该多好,那么今晚便可以久违地美餐一顿,想着不由地舔舔嘴唇。
可还没走近,一股再熟悉不过的血腥味传来,只是更浓烈,让人忍不住犯呕。我捂住鼻子慢慢靠近,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瘫倒在地,泪水倾涌而出。
两个经常欺负我的孩子趴在血泊中一动不动!眼睛还死死盯住我。
我想跑,身子却不听使唤,神经紧绷着缓缓向他们移动,泪水和汗水夹在一起,晕染了整个世界。突然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,我没敢回头,忍着疼痛拔腿就跑,不知逃了多久,疼痛感疲劳感一涌而上,眼前一黑,昏了过去。
醒来时已是夜晚,自己躺在家中的破凉席上,除了脑袋昏昏沉沉,身上一如既往的添了几道新伤外,对于白天的事情一点印象也没有。
可我的生活就是这样,记得住,记不住,又有什么关系呢。
“为什么没有关系?”脑海里突然传来这样的声音,幽怨,愤恨,“你难道想这样任人宰割地过一辈子?就算你愿意,我也不答应。”
“你是谁?”我惊慌地四处看,周围没有一个人,破窗户上的旧玻璃映照出我的像,我那惊恐害怕的脸正在慢慢变得扭曲和凶狠。
“呵?”她冷笑一声,“我是谁?我就是你,你就是我!从今以后,你就好好在脑海深处看着,我,米亚,是怎样取代你主宰世界的!”
第二天,小镇十米开外的公路上,米亚摸摸身上的口袋,发现自己真的身无分文,不甘心地咂咂嘴,直接双腿一盘,垂着头坐在公路边上,不时抬起头看看,手指还不停地敲打着地面。
没过多久,一个大约40多岁的男人向她那个方向走去,他五官很糟糕,单眼粗眉厚唇,就鼻梁还算挺拔,但不知是否造物主对他有所愧疚,那五官协调搭配在一张脸上也没显得难看,反而有一种特别的慈祥感。
米亚一看见他映在地上的影子靠近便发出轻微的呜咽声。
“小姑娘,你怎么了?”那男人关切地问。
米亚没有做声,继续哭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掉落,但是灼热的热气毫不留情面直接蒸干了它们。
男人将手轻轻放在她头上,“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哭,你父母呢?”
米亚因啜泣而抖动着身子,哽咽着,“爸爸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,镇上的居民都认为我是天煞孤星,克死双亲,所以嫌弃我。今天终于将我赶了出来,可是我一无所有,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办便坐在这里了。”说着就要用那脏兮兮的小手擦眼睛。
男人赶快止住了她,从兜里摸出手帕,为她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。米亚猛地抬起头,一双哀伤又充满感激的眼睛盯着他,嘴唇在颤抖,瘦弱的身子也在颤抖,没有说任何话。
男人犹豫片刻,试探性地问:“孩子,你愿意和叔叔到城里去生活吗?”
米亚愣了一会儿,点点头,“哇”地一下放声痛哭。男人四处瞅瞅,感到有些为难,变换了脸色,偏斜着脑袋说:“你再哭,叔叔也不要你了哦!”
米亚一下子就停了下来,眼神里充满恐惧。
男人摇摇头,忍不住笑了,“这才是乖孩子。”说着将她拉起,拍拍她身上的灰尘,牵起她的小手,“我们走吧。”
米亚跛着脚缓缓跟在他身后,阴影下的嘴角微微扬起,见男人看向自己,又露出天真的笑。
经过一天的车程,他们进入市区的一栋高级公寓,电梯到了最顶层才出来。米亚使劲握了握男人的手,表情很是紧张。男人见状微笑,摸着她脑袋,“别怕,叔叔的妻子是世界上最善良最温柔的女人。而且,一个月后,还会有一个大哥哥可以陪你玩。”
听后,米亚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,擦去因紧张出的冷汗,深呼吸一下,做出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。男人看她准备好了,按下门铃。
“忘记带钥匙了吗?”伴随着温柔的声音,门开了,一位身穿淡蓝色家居服的女人出现在眼前,大眼高鼻小嘴,白皙的皮肤,甚是漂亮。
看见丈夫拉着个看似乞丐的小孩,女人十分诧异,但也没多说什么,接过丈夫的公文包,待他们进门后轻轻地关上门。
男人伸了个懒腰,放松身体躺在沙发上。米亚则十分拘谨地站在沙发旁,生怕弄脏家里惹得女主人不高兴,眼神却四处扫视,打量着这个豪华却不奢侈的家。
女人为丈夫放好东西也来到客厅,看见米亚那模样笑了,但是并没有任何的嘲笑,眼神里反而充满了心疼。叹了口气,走过去,拉起米亚就往浴室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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