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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易:《时空浪族》
◎上卷 第一章 水尽山穷
“老兄!我只是迟了一天寄出支票吧!这么短短的一天,亦要劳烦大哥你打电话找到公司来追……,你知道啦!这儿不方便说话嘛!”
李少杰暗骂自己在说蠢话,这些财务公司的吸血鬼,摆明是要骚扰你,威吓你,以达到追讨欠账的目的。
阴寒之气由对方牙缝借电话线传过来,恶狠狠道:“你知道就最好,下次到期时,我们会派人来上门收账。明白了吗!”
这时眼角扫处,肥主任推开办公室的门,一脸凶光朝他走来,心知不妙,忙对话筒急道:“就这样吧!你有手有脚,要到那里就到那里,下次再说!”
一声再见,挂断了电话。
肥主任辛苦地移动着他赘肉堆积如山的巨体,肉颤颤而至,把一叠文件好整以暇地放在他的桌上,阴声细气不愠不火般道:“李先生怎样解释这次的错误呢?”
李少杰硬着头皮,望往眼皮子下的文件,骇然发觉自己计算出来的那盘数,有几个数目被触目惊心的红笔不客气地圈了出来,这还是第一页,其他内页可能更体无完肤。
就像老师刚批阅过的不合格试卷,其中一个红圈旁还有肥主任的朱批。
写着:“无可原谅的错误”七个蝇头小字,另外还加上纠正后的数字,真是证据确凿,欲辩无从。
李少杰暗忖:这么肥大的人,偏写出这么细小的字体,可知他是如何心胸狭窄?
凡人都有错,自己虽然出错多了点,何须如此当着同部门的二十多名同事直斥其非,不留半点情面,分明想迫“少爷”他辞职。
不过想起财务公司那笔债,三个月的欠租,这仍是须忍气吞声的时刻,装作恭顺站了起来,举手投降道:“我再重新做过吧!保证不会错的了。”
肥主任扶好了快跌下来的眼镜,两眼一眯,冷冷盯了他好一会后,故作轻松的取起了他犯错的证据,淡淡道:“错不错都没有关系了,我刚知会了公司的财神爷,得他同意,由这刻起你再不是千岛企业的雇员。若不满意,可向工会投诉。”
不理变得脸如死灰的李少杰,转身往他的办公室举步走回去,三四步后,又转过头来,微笑道:“忘了告诉你,三天前工会刚开除了你,因为你已经两个月没有缴交会费了。”
其他同事都别过头去,不忍看李少杰的窘相。
只有肥主任的头号心腹,平日已狗仗人势作威作福的小郑夸张地作哑然失笑状。
怒火上涌,李少杰喝道:“站着!”
肥主任不慌不忙,移转肥体,两手交叉护在胸前,有恃无恐道:“我刚好唤了警卫,他们会给你举行一个没有饮料食物和来宾的告别会。”
话犹未落,脚步声在部门入口处轰然响起,四名警卫杀气腾腾拥了进来。
肥主任哈哈一笑道:“李先生请到会计部一行,他们早预备好了大信封。哼!”
径自回房去了。
李少杰戟指喝道:“不要看扁我,有一天我会回来,但不再是你的下属,而是你的老板,可以享受到你谋生的唯一绝技——那就是擦鞋。”
众同事知他失了方寸下不自量力胡言乱语,都摇头叹息。唉!一个眉目清秀,风度翩翩的大好青年,竟被一个女人害到这等田地。
四名警卫像对待穷凶极恶的犯人般把他团团围着,其中一人拍了他一下,催道:“李先生!请收拾属于你的私人物件。”
肥主任没有答腔,只报以一阵冷笑,充满揶揄讥嘲的味道,调头回房去了。他想整这小子绝非一朝一夕的事了。
李少杰脸面无光,真想拂袖即去,连那大信封也不要。可是在这最需要银两的关键时刻,教他有资格充硬汉吗?
叹了一口气道:“不用收拾了,给我全丢到垃圾桶里去吧!”
一咬牙,义无反顾地昂然穿过警卫,往会计部的门口走去。
在这世界上,哀求别人怜悯只是缘木求鱼的愚蠢行为。
只有自己争气,才是唯一致胜和得人尊敬之道。
可是没有了秋怡,斗志和自信早不翼而飞。
现在他只想躲回家里,就算哭,亦不希望给人看到他的眼泪!
午膳时刻。
李少杰呷了一口快餐店色香味俱差的咖啡,倔强地道:“我有手有脚,社会又经济大好,怕会饿死吗?”
坐在桌子对面的谢俊和同情地点头道:“说得好!这才是标准的城市斗士,不过可别忘了这是你地产生意失败后的第四份工作,这纪录会吓怕了任何想录用你的人。”
李少杰微一错愕,看着这身型高瘦,长着一张带点滑稽成分孩子脸的好友一眼,颓然软倒椅内道:“多谢提醒。没有人比你更明白我的问题了,想当年我李少杰才气纵横,雄姿英发,所到处谁不刮目相看,哪想到今日虎落平阳被犬欺。”
谢俊和听着这落难英雄以他一贯的夸大口气自怨自艾,忽地一震并低唤道:“她来了!”
李少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只见一群打扮入时的上班族女郎闹哄哄拥了入来,其中一位俏脸如花,体态动人的黄衣美女,特别引人注目,几乎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目光。
她正巧笑倩兮地和身边的女郎闲聊着。
李少杰双目放光,低声道:“好小子!有眼光,试过和她搭讪没有?”
谢俊和神魂颠倒地道:“我追求的是精神之恋,只要在一旁看看她便心满意足了,嘿!你想她当我是色狼吗?”
李少杰摇头叹了一口气,自己这好友对女人真是太没有办法了。唉!不过自己又能比他强多少,否则秋怡亦不会弃他而去了。
谢俊和知他心事,低声道:“嫂夫人一点消息都没有吗?”
李少杰默默喝干了手上的咖啡,忽地激动起来道:“电话也没有半通。妈的!我做哪一件事不是为了讨她欢心,她认为打工没有出息,于是我去做生意,害得把你和我大姊的积蓄都给赔光了。可是就在我最需要精神上的支持时,她竟一声不响走了,除了半瓶安眠药外,拖鞋都没半只留下来,好像认为我除了自杀外,再不应做任何其他事。”